有人叫钟胜利,最先有反应的居然是短命的。
凶巴巴地冲出去一通乱吼,不过三秒钟之内,又嗷嗷地夹着尾巴跑到堂屋面前朝外吼。
农村的姑娘从不惯着土狗,动辄石头加棍棒,狗头都会被打歪。
背后有了自己的坚实的后盾,短命的吼叫得也有底气一些。
时不时还会传来姑娘的笑骂,“瘟丧!”
钟胜利三两口刨完面,一脚撩开短命的,就走到院子外去见见那个姑娘。
短命的已经习惯了这种护院模式。
主人不管,他可以吼一天。
撩它一脚,当场闭嘴,还会朝来的客人摇尾巴,然后就无精打彩地趴在一边,眼皮似闭非闭地打瞌睡。
钟胜利在院子门口面对这个穿花衬衣粗布裤子的姑娘。
姑娘很大方地朝钟胜利笑,“钟胜利,你都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?”
钟胜利后知后觉地让开一个空当,“要不……进去坐坐?”
其实这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回答,钟胜利真正想得到的答案是,“还是算了,我开玩笑的,我就不进去了!”
可是这个姑娘明显是个自来熟,大大方方地从钟胜利的面前走过去,还用手把胸前的粗麻花辫甩到背后,差点抽了钟胜利的脸。
姑娘进门就叫,“老书记,叶孃孃……”
叶蓁永远是温柔的,尤其这个姑娘还是她教过的学生。
老书记笑得满脸的褶子,问上一句,“天秀,吃早饭没,要不让胜利给你做一点。”
张天秀不会给人家添麻烦的,“我在家吃过了。”
老书记钟富要表示对社员家的关心,“你爸说要重新搭一间猪圈,抬石头那些让他喊一声,两三天就干完了,不就是多炒两个菜的事情,不要一个人闷着头干,累不死他!”
张天秀知道叶富还挂着她家的事,脸皮子也是一红,其实叶富的心里挂着整个大队每家每户的事。
要是让他当个镇长,他估计晚上能不回家,挨家挨户地跑……
张天秀没把自己当外人,关心着老师的身体,和老师拉拉家常。
顺便问上一句,“胜利去哪里读大学?”
“湖城!”
钟胜利的脸色变了变,然后说,“我去喂猪!”
张天秀跟着起身,“我来帮你!”
叶蓁下意识地看了老书记一眼,大概是在传递一个信号,“这姑娘是冲着老四来的,你怎么看?”
钟富不吭声,从后腰上把烟杆拿出来,熟练地裹起了深咖色的烟叶,塞进烟锅子里,一边吞云吐雾,一边巡村去了。
灶房和猪圈中间隔着一堵墙,土门里的猪已经在拱槽了。
钟胜利不说话,张天秀却能主动找话题。
“死瘟,要吃的时候,恨不得把圈都给掀了,要杀的时候,你扯它耳朵都扯不出圈。”
钟胜利回想了一下子,好像真的是这样。
张天秀拿着瓜瓢大瓢大瓢地往桶里舀猪潲水。
瘦弱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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