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:“您自由了。”
大狼狗也熟门熟路溜达进来,叼着链子直奔榆树下,就着草地打了个滚,舒舒服服枕着爪子趴好。
他一直没发现过这条线,怔忡着低下头,看了好半晌。
他模仿着记忆里的振动,模拟声音,把听到的宽宥言语转述给穆瑜——这对尚且年幼的小缄默者来说,负担毕竟还是太重了。
“我还被线连着呢。”傀儡师说。
傀儡师摇了摇头:“可我好像还不能走。”
假如没有家可回,那就不能叫游历,而是流浪了。
银线用喷香的肉酱土豆泥诱惑他,见他抬头,就举着沾了槐花糖浆的麦饼晃晃。
现在他终于知道,原来不是所有的小屋都冷暗偏僻,窗户被旁边的高墙挡住,狭小得只塞得下一张床。
屋子里温暖整洁,每一处都收拾得很干净,炉子上慢慢煎着药,旁边放了几个正在烤的小土豆,两张麦饼,还有一小罐融化的槐花糖。
时润声记住了那位S级向导的领域振动。
时润声愣了半晌,小缄默者又难过又高兴,抬手揉了揉眼睛:“当然,当然,请您放心……可现在重要的事好像不是这个。”
小缄默者忘记了模仿的声音,不会说话,也像是不会动。
“您自由了。”时润声说,“您自由了,您自由了,回家吧……”
他又低下头,看着自己手腕上那根银白色的细线出神。
傀儡师让他看见他的手腕。
小缄默者又想哭又想笑,他无声摇头,一下又一下地眨着眼睛。
傀儡师拢住不停悸栗的小缄默者,他低下头,轻轻贴着小缄默者冰凉的额头,用自己的衣服裹住时润声。
时润声又问:“是因为我擅自把麦子送给您,所以把您束缚在了这里吗?”
“好像也不是,我也吃过别处的麦饼。”傀儡师说,“不过你的麦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,我们明天能不能多烤一穗麦子?”
他把别的事都暂时忘干净,只让自己记得这一句话,这样就能说得更清楚。
时润声抱着大狼狗掉进他的家。
傀儡师问:“那我们去什么地方玩?”
“去任何地方。”小缄默者抬起头,他答得很急,好像早就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,“您想去什么地方,我都陪您玩,我可以陪您走很远的路,我们可以去麦田里躺着吹风。”
傀儡师扶住时润声,小小的缄默者身体不停发着抖,呼吸又急又磕绊,看起来就像是要哭了。
可那双明净澄澈眼睛里流不出泪,那里面干涸了太久,还没有湖水漫上来。
“还有什么重要的事。”傀儡师摸摸他的头发,“你的任务吗?”
小缄默者摇头:“那很重要,但不是这个。”
他轻声说:“是件比任务还要更重要的事。”
傀儡师问:“是毁灭世界和拯救世界吗?”
小缄默者摇头:“比这个还要更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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