静静跟在钟盈身后,自从牢里出来,她便神色不言,只是漫无目的朝前走着。
他将崔知易劝了回去,由他来照看着钟盈。
钟盈的身量纤长,却也不似那些豪门贵女般柔弱瘦削,而是匀称的,骨肉恰好的分布。
她平素情绪很静,唯独对着崔知易才会显露出不一样的狭促。
待他,则是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恰当些言,便如若漠然。
因而多数时候,都是他跟在她身后。
他不敢距离她太近,也不敢打断她。
他不知与她绕了多少路,等他反应过来,他们已然直至走至凉州城的城墙上。
前头便是焉都山,山势间垂着一轮血红的太阳。
她停了下来,抬头望向那轮太阳。
此处是城墙最僻静出,因而无人,他也停了下来。
跟着她的视线看去。
顺着这点视线,他像是抚慰了心脏。
他在被允许看她在看的东西,对他而言,便是一种靠近。
即使两人就这样静静的,都不说话,他也觉得这是此刻最好的时间。
“你当年,站在城墙上的时候,在想什么?”
她忽而问出口。
他的胸口猛然一震,有些怔然的转过头去看她。
她眼睛里还留着那轮残日,他意图视线能留住多一些,他却看不清她别的情绪了。
“三娘。”他喉咙滞涩,思绪混杂,百言至口,至最后也只喊了声她的名字。
他不知道,自己此刻内心蔓延的恐惧究竟是什么。
“你问的,是哪个时候……”
他闭了闭眼睛,那是一句诅咒,从音起朝着四肢百骸钻入,以某种极致快速的速度朝他身上凌迟。
“你想说哪个时候。”她转过头看他。
不是怜爱的,欢喜的,却是好像有着一层薄悯,这点薄悯很快会随着那夕阳一样迅速淡去,最终成为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。
“你跳下城墙的时候,在想什么?”她继续问,“那个时候,你是不是觉得,那样死了也许对你是最好的结局?”
“我……”思绪里似也有漫天的雪,脚步只有一寸的城墙,被困囿于那一地,“三娘,是不是罗九娘的事……如果你不想她判罪,我有办法。”
他意图迷乱了话语,才说了几句,便很快哑了声,喉咙里如灌铅般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“算了,我不问了,”钟盈低下头,日光落在她半面脸上,呈现金色的光,“问你那些,没什么意义。”
然后她抬起头来,朝着他的方向走近一步。
“你如今变成这样接近我,是想从我这里再得到什么?”
她的眉眼微垂,因没抹胭脂,眉眼只是素净生展,如今便丝毫不似祭坛上遥不可及的天女。
可却又如落入凡尘,敛去凡尘历劫将归的仙子。
“三娘,说的,是,是什么人?”他本能往后退了一步,“我,我从未想从三娘这里得到什么。”
“你知道我在说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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