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四五岁的少年,半跪在水缸旁边的一块白石前,脏脸上挂着各种新鲜的伤痕,几个铜钱被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,又仰头看看天,深吸一口气,将铜钱悉数扔进深不见底的水缸里。
走着走着,雨越来越大,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,小丫头已经不见了,庙门前空空荡荡。
“不要随意满足他人的愿望,你不是神。”她微微皱了皱眉,“即使是神,也不可以。”
突然,一片冰凉紧紧缠住了他的手腕,小丫头抓住他:“我说的是,你只能带走你与你朋友的那一份。其他的并不属于你。”
“不杀你。只废你百年修行,滚回山里思过把。”小丫头抬起了脚,“还有,走之前把不该带走的都留下来!”
这是妖怪吧?!少年两脚直发软。
“你身上好多伤呀。”他抱起那把伞,撑开,一片牡丹花。
“你的手怎么那么冷?”少年揣好属于他的钱,狐疑地打量她。
“嘘!”小丫头提着裤子站起来,侧耳日听了听,一把拽住他的手,“这边来。别说话。”samp/samp
小丫头力气贼大,毫不费力地拉他跑到庙门后躲了起来。
“你呢?”少年盯着这个跟癞蛤蟆混在一起的小不点。
他干吗要跟一个萍水相逢的小丫头说那么多,再不回去,只怕又有麻烦了。
“你看中了他?”
“鬼才信你!”少年脱口而出,用力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些,“你跟着什么道士或者和尚学了法术的,对不对?我听说书的王大头讲过,有些人天赋异禀,小小年纪就能学一身好本领,降妖除魔不在话下。”
少年吓了一大跳,慌忙掏出一把小刀,对准水缸喊到:“谁?滚出来!”
忽然,身后有人又跑了回来,一把半新的油纸伞扔到她面前。
少年的心揪紧了。
“小孩懂个啥!”少年白了她一眼,虔诚地说,“你没瞧见这块白石头像什么吗?像个元宝!只要在有月亮的晚上,把钱扔进水缸里,祭拜这块‘财石’,天山管钱的神仙就能帮你达成愿望。我身边已经有人来试过了,真灵!第二天就偷……不是,就得到了好几锭银子呢!”
“装神灵很好玩吧?”小丫头笑眯眯地问虫子。
“你觉得如何?”
人面虫乱扭着尾巴,口中叽里咕噜地说着少年听不懂的话。
“就快入冬了呢。”她打了个哈欠,“回去吧。”
“打的。”她玩耍般转动着纸伞。
“再见!不,不见了!”
虫子的脑袋都快摇掉了。
一整日的大雨,渐渐停在深夜。月牙细成一道弯线,在偌大且残旧的水缸里碎成了银色的点。一只野猫从破损的围墙上窜进灯火黯然的小庙,菩萨座前本就没有多少灯油,一只老鼠还在半截香烛前贪婪地啃食。
水声中,少年对那块白石磕了三个响头,喃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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